蔚來走出危險區了嗎？

作者 | 孔明明

編輯 | 周昶帆

2019年是新造車勢力大退坡的一年，也是蔚來在泥濘中跋涉的一年。

新能源新車補貼退潮、新車自燃、融資困難、高管離職、股價接連下跌、公司裁員優化自救……蔚來的每一條負面新聞都成為外界討論的熱點，其創始人李斌更是被媒體稱為“2019年最慘的人”。

北京時間2019年12月30日，蔚來發布了2019年Q3財報，隨后蔚來股價一路飆漲，漲幅超過50%，達到4.87美元的高點。截至發稿日，蔚來的股價為3.72美元，市值39.16億美元。

資本市場出現大逆轉的原因是蔚來Q3財報背后所傳達的信息。財報顯示，蔚來第三季（Q3）營收為18.368億元人民幣，超出市場預期的16.32億元；季度新車交付量為4799臺，為蔚來季度交付量最高；研發、銷售及管理費用占比降低，蔚來在過去一年的裁員優化初步有了成效；財報稱，蔚來第四季度預計銷量為8000臺，預計收入28億元人民幣，環比增長53%。

這對蔚來及蔚來的投資人們來說，無疑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但在好消息背后，是蔚來融資依然沒有明確眉目、賬上現金吃緊、外部環境寒冷、市場競爭激烈等一系列危險和挑戰。

財報營收超預期

毛利率仍有待提升

在2019年的最后時刻，蔚來終于發布了自己的第三季度財報。在這個日期前兩天，也就是12月28日，蔚來剛剛成功舉辦了自己的年度大會——第三屆NIO Day。與之相對的是，大多數中概股早在11月底前已經完成第三季度業務報告，“用戶故事”和財報數據的疊加，讓蔚來的投資人們對其增加了不少信心。

Q3財報顯示，蔚來2019年第三季度營業收入為18.37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25%，環比增長21.8%，超過市場預期的16.32億元；凈虧損為25.54億元人民幣，低于市場預期的29.39億元；毛利率為-12.1%，今年第二季度為-33.4%，去年同期為-7.9%，財報稱，Q3毛利率的大幅提高，主要受電動車毛利率大幅改進的推動。今年6月，蔚來因車輛自燃原因，召回了4803輛ES8，Q2中電動車業務和整體業務毛利率均大幅度受其影響。

蔚來營收、凈虧損及毛利率變化 制圖/燃財經

蔚來銷售收入的提升主要是由于公司三季度整車交付數量的大幅提升。2019年第三季度，蔚來共交付整車4799輛，其中ES6交付4196輛，ES8交付603輛。但在第三季度，蔚來整體業務的毛利率為-12.1%，比第二季度-33.4%好轉，但與去年同期的-7.9%相比，并沒有明顯好轉；而其中，整車業務的毛利率為-6.8%，這一數據在2019年Q2去除召回4803臺ES8的成本之后為-4%，假如去除召回事件影響，蔚來的業務中，電動車業務毛利率在Q3中實際上是有所降低。

在電話會議中，李斌稱，毛利率的提升是蔚來2020年非常重要的工作，方法是從銷量、產品的組合、定價，以及電池成本的持續下降三個方面進行改進，另外還包括整體管理效率的提升。李斌還稱，雖然不確定具體哪個季度、哪個月可以做到，但對于2020年整車的毛利率全年轉正，他完全有信心。

開源節流初見成效

今年，蔚來數次被媒體報道裁員消息。

李斌稱，為了對公司進行效率優化，蔚來確實進行了一系列裁員及組織架構優化。他稱，年初蔚來員工人數最多的時候大概在9900人，但到2019年年底，蔚來的員工數已經小于7500人。

“相較于人數的減少，更重要的我們對總體成本的控制和費用的效率。我們會不斷審視這個組織架構，實現一個更高效團隊的績效?！崩畋笳f。

財報顯示，蔚來汽車第三季度研發支出為10.232億元人民幣，與去年同期持平，較上一季度下降21.3%；第三季度銷售、總務和行政支出為11.644億元人民幣，較去年同期下滑30.3%，較上一季度下滑18.1%。

蔚來研發、銷售及管理費用變化 制圖/燃財經

除了節流之外，在開源上蔚來也做了不少努力。李斌在電話會議上稱，從9月份開始，ES8、ES6訂單都在逐步上漲，在過去兩個月里面，每天平均訂單的數量超過100輛。

李斌稱，蔚來目前的銷售增長策略有三個方面，一個是不斷地改進產品和服務；第二個是讓用戶來為蔚來代言，通過用戶的口碑和用戶的推薦更高效地讓更多人了解蔚來；第三個是銷售網絡的擴展。

在產品和服務上，李斌稱，蔚來在三四十萬的中型豪華SUV市場里面，已經連續兩個月進入了包括汽油車在內的所有車型的銷量前十名，李斌相信這個排名還會逐步提升；而換電等一系列服務的口碑，也比他們預期中的更好。

銷售網絡的擴展主要借力于NIO Space。李斌介紹說，很多NIO Space是和合作伙伴一起合作，擴展非常高效，2020年蔚來全年的目標，是要在年底時，NIO House與NIO Space的加總數量能在200家左右，而在2019年年底這一數量為70家，主要增加在中國地級市的覆蓋和經濟發達區域更小城市的覆蓋。

一方面拓展銷售，另一方面優化整體管理效率，在艱難的自救中，蔚來初見成效。

蔚來走出危險區了嗎？

在財報所傳達的正面信息背后，是蔚來盈利依舊遙遙無期，且賬面資金緊張。

截至2019年三季度末，蔚來賬面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受限資金以及短期理財總額為19.607億元人民幣（約合2.743億美元），財報透露，由于持續的虧損以及負凈資產，公司本季度末現金余額不足以滿足未來12個月營運資本以及流動性需求。公司目前正在從多渠道尋求融資，但各渠道融資進程均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蔚來新任CFO奉瑋在財報電話會中透露，“公司之前公告的向騰訊及李斌個人發行的2億美元私募可轉換債務融資中，騰訊部分的1億美元注資已經體現?！?strong>也就是說，除了2億美元的債務融資外，蔚來賬上屬于自己的現金僅為7430萬美元。奉瑋也稱，蔚來在融資項目上已取得顯著進展，但因項目仍在進行中，無法披露保密信息，蔚來會在項目取得階段性進展后，適時披露。

蔚來現金及現金等價物變化 制圖/燃財經

與之相對應的是，特斯拉在2019年年底宣布其中國超級工廠獲得近百億元人民幣的低息貸款，且在蔚來發布財報當日，特斯拉中國工廠生產的首批15輛Model 3正式開始向其內部員工進行交付；另外，理想汽車、小鵬汽車分別在2019年8月和11月宣布完成C輪融資。

2019年NIO Day上，蔚來發布了第三款量產車智能電動轎跑SUV EC6，李斌稱為了在應對特斯拉的市場競爭上擁有靈活性，所以將在2020年7月公布價格和配置，9月開始交付；同時蔚來還發布了全新的ES8。蔚來稱，2019年NIO Day是由蔚來車主眾籌舉辦，而車主之間的口碑效應和粘性正在成為蔚來的“隱形資產”。

汽車行業專家張君毅向燃財經分析，這些高質量的車主對蔚來來說確實是很好的資源，但口碑傳遞效應的作用有限，“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買三輛車”，另外，如何將這些用戶進行變現，也是蔚來需要考慮的問題，“但是以NIO Day上用戶的反饋和長期以來蔚來與用戶的互動來說，這應該可以達到”。

只是財報可以看出，除了車輛銷售之外，目前其他方面的營收增長并不明顯。有汽車行業分析師也認為，除了新能源汽車的認可者，其他人對新能源汽車依然處在觀望狀態，需求仍需要進一步挖掘。

蔚來電動車營收及其他營收變化 制圖/燃財經

另一方面，中國車市整體遇冷、資本市場整體遇冷，在大環境不好的情況下，能否繼續逆勢增長、能否順利融資？對于蔚來和李斌來說，這些都是艱難而漫長的挑戰。

“對新造車企業來說，要繼續融資、銷量爬坡，否則就會很危險”，張君毅說，“但蔚來作為新造車的領頭羊不能倒，如果蔚來倒了，行業信心就會大受挫折。拿蔚來跟特斯拉做對比并不公平，畢竟蔚來才僅僅成立5年。”

*題圖來源于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