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晚，北京博睿宏遠數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博睿數據）發布公告稱，上海證券交易所科創板上市委員會于2022年3月7日召開了2022年第15次上市委員會審議會議，對其向不特定對象發行可轉換公司債券的申請進行了審核。根據會議審核結果，公司本次發行的申請未獲得審核通過。

據悉，博睿數據本次發行公司可轉債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 2.55 億元（含本數），扣除發行費用后擬投資于以下項目：6611.48萬元用于NPM產品研發升級及產業化項目，1.63億元用于研發中心升級建設項目，2632.64萬元用于營銷網絡建設項目。

但在經歷了11月、1月和2月三輪問詢后，上交所仍對此次融資合理及必要性、研發升級項目投入重復性、是否投資于科技創新領域以及NPM 產品研發升級及產業化項目競爭優勢及預期收入和毛利率合理性這四點提出質疑，也讓博睿數據的再融資計劃以“審核未通過”按下了暫停鍵。

值得注意的是，這是科創板創設并開市運行兩年多來，首起遭到上市委否決的再融資項目。

三輪問詢，“由盈轉虧”成關注重點

博睿數據成立于2008年，是一家IT運維管理軟件服務商，主營業務為應用性能管理（APM），為企業級客戶提供應用性能監測服務、銷售應用性能監測軟件及提供其他相關服務。公司于 2020 年 8 月成功登陸A股市場，目前是APM行業內唯一一家A股上市公司。

但這個“APM第一股”的日子并不好過。同行業可比公司基調網絡、云智慧自2020年起均陸續開展大規模股權融資，分別累計實現融資 9 億人民幣、2.34 億美元，這不由讓博睿數據在市場格局仍相對分散的情況下，面臨著市場份額可能被搶占的尷尬處境。

在本次募投項目中，博睿數據主要目標為圍繞 APM 產品建立較為完整的端到端、全棧式、一體化 IT 運維產品體系，提升公司產品的整體價值。其中就包括NPM 產品研發升級及產業化項目和研發中心升級建設項目。

博睿數據在回復中指出，自公司2019 年推出針對中端網絡性能監測的 NPM 產品以來，收入及占比均呈持續上升趨勢。2020 年度及 2021年1-9月，NPM 產 品較上年同期分別增加 36.46%、38.14%，增幅較快。

通過組合聯動前端應用性能監測產品 DEM、中端網絡性能監測產品 NPM 及后端服務器應用性能監測產品 ADTD，公司可以為客戶提供 “D+N+A”的全業務鏈覆蓋、一體化智能解決方案。

但博睿數據也指出，NPM 行業屬于 ITOM 行業的細分領域，目前國內尚未有關于該行業市場占 有率的權威公開的統計數據，且國內主要的 NPM 專業廠商科來、天旦等均未上市，無公開披露的收入數據。因此，公司無法準確估計 NPM 產品的市場占有率。

在2月的審核中心意見落實函中，上交所將問題直指2021年的較大虧損和盈利壓力，并要求說明 2021年度業績快報相關情況。

其中，上交所明確指出博睿數據需在募集說明書中對下列事項作重大事項提示：主營業務收入逐年下降，2021年預計出現較大幅度虧損；客戶結構發生較大變化，對部分互聯網行業的主要客戶銷售出現下降；2021年度職工薪酬和期間費用大幅增長，盈利能力面臨較大壓力。

對此，博睿數據在回復中表示，2021年度公司預計實現營業收入13,858.34萬元，較2020年度預計下降0.19%，主要系公司互聯網相關行業收入持續下滑，傳統行業收入增長未能抵減互聯網相關行業收入下滑帶來的影響。

從公司2021年業績快報可知，博睿數據來自互聯網相關行業的收入為 6,478.66 萬元，相較上年同期下降 13.35%，來自傳統行業的收入為 7,379.68 萬元，相較上年同期增長 15.17%。

同時，近年來，國內APM廠商亦大力開拓市場，搶占各行業客戶資源，持續不斷的推出新產品、新業務，APM行業的市場競爭日益激烈，部分產品單價持續下降。如果APM市場競爭進一步加劇，產品單價持續下降，或者公司互聯網相關業務收入持續下降且幅度較大，而公司在傳統行業的開拓情況不及預期，則存在營業收入逐年下降的風險。

此外，博睿數據還指出，APM行業為知識密集型、技術驅動型產業，知識結構更新快， 對專業人員依賴性強，持續吸納核心人才，不斷擴張人員規模，導致公司職工薪酬大幅增長，是公司2021年1-9月由盈轉虧、 2021年全年預計出現大幅虧損的主要原因。

如若未來公司人員規模進一步擴張、人力成本增加過快，但人員擴張未能驅動公司業績實現大幅增長，則公司將面臨盈利能力壓力較大的風險。

經營數據全面下滑，“APM 第一股”內憂外患

事實上，此次上交所的質疑源于博睿數據近兩年的業績表現，也反映在了資本市場中。

2020年8月17日，博睿數據在科創板正式掛牌上市，IPO發行價格為65.82元/股，開盤價113.10元，漲幅71.83%，截至首日收盤上漲84%至121.11元/股，可謂上市即巔峰。

隨后，其股價表現就猶如其各項經營數據，呈現出均下滑的態勢。

2018年、2019年、2020年及2021年1-6月報告期各期，博睿數據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 15,319.82 萬元、 16,453.60 萬元、13,884.04 萬元及 6,251.43 萬元，凈利潤分別為 5,234.02 萬元、 6,103.77 萬元、3,113.91 萬元及-4,827.32 萬元。

2021年 1-6 月，公司凈利潤由盈轉虧，其中收入下降主要系公司源于互聯網相關行業的收入下降，以及 2020 年度新冠疫情的影響所致。

博睿數據在回復中表示，互聯網客戶主要因行業波動調整自身業務和經營業績波動兩點原因而減少采購。雖然報告期內公司互聯網相關行業新增監測業務需求暫時未能抵減部分主要客戶需求變動造成的收入下滑，但公司始終在積極挖掘新業務、應用場景、新需求。

從互聯網行業和傳統行業的收入金額和占總收入的占比來看，公司來自傳統行業客戶的收入金額及占比逐年上升，在2021年 1-9 月已超過了來自互聯網相關行業的銷售收入，且傳統行業市場空間較大，將成為公司的業務增長點。

此外，報告期內博睿數據的綜合毛利率分別為 82.87%、80.70%、77.77%及 65.98%， 也呈逐期下降趨勢。

其中，2020年綜合毛利率下降 2.93 個百分點，主要是監測服務業務的影響，其對綜合毛利率的影響值為-6.92%。2021年1-9 月，公司綜合毛利率下降了 9.87 個百分點，主要是軟件銷售及技術開發服務的影響，其對綜合毛利率的影響值為-6.72%。

雖然對比飛思達科技，博睿數據凈利潤和毛利率依然具有一定優勢；但通過對比6家可比上市公司的凈利潤和毛利率，可見其下滑較為嚴重。

值得注意的是，營業收入、凈利潤、毛利率均下滑的同時，銷售費用、研發費用、應收逾期賬款金額卻迅速上升，進一步加大了博睿數據的資金壓力。

文件顯示，報告期內，公司的銷售費用分別為 2,462.66 萬元、2,702.20 萬元、3,508.58 萬元及 4,776.18 萬元，占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為 16.07%、16.42%、 25.27%及 76.40%。公司研發費用分別為 2,945.76 萬元、3,106.48 萬元、3,952.33 萬元及 3,429.87 萬元，占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 19.23%、18.88%、28.47%及 54.87%。

通過對比2018 年度至 2020 年度6 家可比公司研發費用的職工薪酬占比平均值81.97%、83.08%及 78.62%，博睿數據研發費用的職工薪酬占比分別為 88.85%、 86.79%和 89.26%，均略高。同時，傳統行業開拓進程緩慢、新增銷售人員需要培訓也導致2020 年度及2021年1-9月銷售費用猛增所帶來的業績變化收效甚微。

此外，報告期各期末公司應收逾期賬款金額及占比均有所增長。截至 2021 年 11 月 30 日，2018 年末、2019 年末和 2020 年末的前十大應收賬款客戶期后回款比例分別為 100.00%、90.59%和 70.35%。截至2021年9月末，公司共計提壞賬準備 1,168.34 萬元，占應收賬款賬面余額的14.24%。

據悉，報告期內，博睿數據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 4,501.63 萬元、5,121.24 萬元、2,715.21 萬元及-6,297.17 萬元。

由此看來，業績由盈轉虧、資金壓力倍增之下，增發募資失敗對于博睿數據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作為科創板市場首起再融資流產項目，不排除后續還會有更多定增、轉債等再融資申請折戟于交易所的審核程序，也對已上市科創板企業后續資本運作以示“警醒”。

對于APM廠商而言，各大玩家都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進行產品的研發和完善。隨著越來越多的前沿技術正在被廣大企業大規模應用，使得 APM 產品對數據采集和分析的難度與成本大幅提高。因此，增強 APM 產品及服務對于當下新興技術的適應性，更好的兼容云、容器化、微服務等主流技術也是應用性能管理行業發展的重要一環。

在市場競爭加劇之下，博睿數據無疑面臨著更嚴峻的人才爭奪、高額研發以及價格戰等問題，可能會導致虧損情況進一步加大。如何早日扭虧為盈或將成為其亟待解決的第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