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醫院信息化建設的深入發展，作為醫院管理重要組成部分的病案管理也必須要緊跟上時代的步伐。以往的紙質病歷，不僅不便于保存查看，還容易讓患者看不清醫生“龍飛鳳舞”的真跡。病歷無紙化行業由此興起，不少企業開始紛紛沖擊資本市場，以謀求更好的發展。

近日，沖擊科創板的上海聯眾網絡信息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聯眾網絡）接受二輪問詢，回復了深交所的17個“靈魂拷問”。

“神秘”的項目合作費用？

聯眾網絡是一家聚焦醫療信息化領域的高新技術企業，公司主營無紙化病案業務和DRGs 業務。其中，無紙化病案業務就是通過數字化病案等服務把紙質病歷打印成照片留存，幫助醫院實現病案數據與病案文檔的融合。而DRGs 業務則是用于醫保支付和企業績效考核的一個重要工具。

來源：《招股書》

公司的主要銷售模式為直銷，其銷售范圍基本覆蓋全國。截至2021年12 月，公司無紙化病案業務共計服務全國29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三級醫院 701 家，而DRGs業務服務對象達3799家。公司客戶包括公立醫院、醫療管理部門、民營醫院及其他企業客戶。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主營的數字化病案服務客戶主要為公立醫院，客源較為穩定。據《招股書》顯示，截止2021年底，該服務項目共有466家客戶。其中，公立醫院有425家，占比達91.2%。

隨著近年來后疫情時代的影響，公立醫院對醫療信息化的需求也更為迫切，因此，從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聯眾網絡的業績上漲。

據《招股書》顯示，2019—2021年，公司的營業收入分別為2.17億元、2.56億元以及3.13億元，呈持續上漲趨勢。主營的無紙化病案業務收入占比分別為68.81%、67.45%、72.61%。而同期凈利潤也隨之上漲，分別3873.73 萬元、5409.94萬元以及6239.89萬元。

賺錢的同時，聯眾網絡也“積極”為股東們進行分紅，但曾多次出現未按持股比例進行分配，且同期董監高的薪酬總額下降的情況，遭到深交所重點關注。2019—2021年期間，其6次分紅共計6805.53萬元，但其中有4次未按持股比例進行分配。

來源：《招股書》

對此，聯眾網絡解釋到，2019—2021年期間，期末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余額分別為338.41萬元、4589.82萬元和 6015.25萬元。公司現金流情況良好，具備回報股東的基礎條件。而之所以沒有按比例分紅，是因為考慮到各股東對公司不同的貢獻程度來進行的調整。

來源：《問詢回復函》

并且，聯眾網絡還出具了同行企業嘉和美康、榮科科技、國新健康等公司的薪酬情況，來證明公司薪酬處于行業內相對較高水平，不存在利用分紅減少相關人員的薪酬而達到提升利潤的情況。

此外，其高達2003萬元的項目合作費也被深交所質疑是否合理。

據《招股書》顯示，在2019—2021年期間，在聯眾網絡銷售費用中，項目合作費分別為830.11萬元、629.9萬元以及542.99萬元，共計2003萬元，其占同期凈利潤之和的12.9%。

聯眾網絡表示，公司項目合作費的用途主要為合作方的差旅費用、員工薪酬、培訓及宣傳費用以及合理利潤。而同期內，公司的項目合作方數量共計96個，合作項目數量高達400個。

不過，近年來其合作項目數量逐年下降，項目合作方數量卻呈上升趨勢。

對此，聯眾網絡稱，由于市場人員數量逐年增加，自有銷售團隊不斷擴大，公司對主要項目合作方云南燦碧、四川青巖、濟南鼎發的合作數量減少，這與公司實際經營相匹配。而項目合作方數量呈上升趨勢則是因為，公司開拓下沉市場，故新增一些中小項目合作方。

聯眾網絡認為，在同行業中，嘉和美康、榮科科技及麥迪科技中均存在項目合作費用，所以公司存在項目合作模式，屬于行業慣例。

有業內人士表示，很多醫藥企業都有所謂的“市場推廣費”，這部分費用不乏灰色收入的案例。

廣科咨詢首席策略師沈萌則認為，既然能夠通過審計，就說明其項目合作費的處理符合會計準則的要求，否則就是審計師未盡職、有問題是審計師的責任。至于是回扣，還是其他費用，審計師參考的是是否有合理的費用憑證，以及記賬處理是否符合會計準則要求。

剪不斷，理還亂的“關聯交易”

除了大額分紅和項目合作費之外，深交所還在兩次問詢中，對聯眾網絡的關聯交易保持著高度關注。

據《招股書》顯示，公司實際控制人之一項以松與公司銷售王江存在遠親關系，并且王江曾與公司采購方——四川青巖存在合作關系，另還持有公司此前采購方——昆山科雋100%股權，并擔任其執行董事兼總經一職。因而，深交所就與其關聯方多次存在交易的合理性提出了質疑。

對此，聯眾網絡表示，報告期內，公司主要向四川青巖采購數字化病案制作服務、項目合作服務及病案倉儲服務，采購項目主要集中于四川省和重慶市，而其本地化優勢明顯，有助于公司更好促成銷售；而對昆山科雋的采購主要是由于2018年前公司還沒有組建數字化病案制作團隊，所以曾向昆山科雋采購數字化病案制作服務，之后便停止了與其合作。

聯眾網絡進一步解釋到，2017年末，王江基于四川青巖在當地的市場關系，與其進行業務合作，共同推進市場拓展。所以，聯眾網絡基于此前王江與其長期合作的信任，也與四川青巖建立了合作關系。而公司與四川青巖的合作內容主要包括數字化病案服務和 DRGs 績效考核項目合作服務，這與公司向其他項目合作方合作內容相同，所以王江與四川青巖的合作關系不影響公司與四川青巖的合作。

聯眾網絡還稱，王江于2021年5月1日入職，入職前曾為四川青巖開發業務，而四川青巖則向王江支付相應報酬。因此，王江與公司供應商的往來均為入職前發生。

來源：《二輪問詢回復函》

有意思的是，同年，四川青巖的實際控制人王攀為避稅還曾借用王江個人銀行賬戶發放部分員工的加班工資。

按照聯眾網絡的說法，王江入職前為昆山科雋實際控制人，在報告期內與昆山科雋的資金往來是其個人與昆山科雋的往來款，與公司無關；而在2019年王江向公司項目合作方云南燦碧實控人徐麗借款31萬，則是出自二人的朋友關系，并已于2021年償還。

值得一提的是，同樣任職公司銷售的甘峰，與公司項目合作方云南燦碧存在實質性的私下交易行為。

在2019—2020年期間，甘峰共收到來自云南燦碧以及其實控人的收入共計109萬。經調查，為規避個人所得稅，甘峰在任職期間與云南燦碧私下合作，將本來由其推廣開發的項目交給云南燦碧。而云南燦碧收到貨款后，再將貨款轉賬給甘鋒個人。

對此，聯眾網絡表示，公司發現該情況后，已收回該部分支付給云南燦碧的項目合作費，并對甘峰進行了處罰。

超六成應收賬款壓力，周轉率低于行業均值

積極查處員工私下交易，有利于更好的穩定公司的健康發展，如果私下交易情節嚴重的話，甚至會直接影響公司的銷售額。

不過，隨著業務快速發展，近年來聯眾網絡營業收入規模逐年擴大，但公司應收賬款余額也在逐漸增加。

2019—2021年期間，公司應收賬款分別為 1.34億元、1.59億元和2.09 億元，占同期公司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61.78%、62.11%和 66.86%。

來源：《招股書》

并且，同期內國新健康 、嘉和美康、琴海數碼等行業應收賬款周轉率均值為3.37、2.51、2.41，而聯眾網絡的應收賬款周轉率則為1.77、1.75、1.7，低于行業均值。

來源：《招股書》

雖然公司客戶多為公立醫院，整體信用狀況較好。但醫院回款受結算審批和資金撥付進度的影響較大。隨著公司對該等客戶業務規模擴大，應收賬款賬面價值也會隨之增長，進而可能存在不能及時收回甚至發生壞賬的風險。

而同期內，公司的負債總計分別為0.89億元、1.13億元、1.28億元，呈逐年遞增趨勢。

因此，此次聯眾網絡募集的5.85億資金，除了用于DRGs 業務和無紙化病案業務的升級之外，有1.75億元資金將用于補充流動資金，以此來緩解應收賬款以及債務的壓力。